墨色的海。漆黑的巨浪咆哮着,喷吐出大片乌云般的泡沫,让无声的怒吼回荡在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下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这里乌云密布。
这里巨浪滔天。
这里缄默无声。
这里是墨海。
男孩在大海中央醒来。乌黑浑浊的波澜舔舐着他金色的头发,轻轻的在他耳边呢喃。
戴上面具。它们低语。
戴上面具。它们轻唱。
戴上面具。它们怒吼。
够了。男孩说。绿光在墨海中闪烁,随后一点点的汇聚成线,成网。墨海怒吼着,但绿光也在回应着黑色的吼叫。随着网越来越密,墨海变成了一片片模糊的绿色,随后绿色开始熄灭,坚硬的白色平面凝固起来,一切开始重归黑暗。
男孩开始上升,上升的如此之平稳,以至于他感觉好像是墨海正在远离他。没错——海确实在远离他。巨浪在极速缩小,变成水波,变成皱纹,最后变成一片片平滑的黑暗。接着,他看见了陆地:一片片广阔无垠的白色,带着锯齿状海岸,墨海成了平坦之上的一道裂缝,黝黑深邃。他也看到了那些宏伟的纯黑色山峰,凝固在白色的平原上,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点。他继续向上,向上,飞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高度,直到整个宇宙尽收眼底。
宇宙是一张微笑的面具。
“我就是你的一切。”宇宙说。
“睡吧,忘掉那墨的海和黑的浪,因为那和你无关。”宇宙说。
男孩温顺的睡去了,温馨的黑色包裹着他。墨海依旧在咆哮着,掀起波浪,Mask替男孩挡住了一切,也成为了他的一切,让他舒适的沉睡于仁慈的黑暗,但这一切真的和他无关吗?
Dream要了一杯黑咖啡。很难说他是否喜欢喝咖啡——实际上任何饮料都无法给他带来愉悦感,或者任何其他感受,但他依然会点咖啡。也许是因为咖啡厅就是用来喝咖啡的,所以无论坐在这里的人是否真正是来喝咖啡的,都一定会点一些东西。好吧,人类就是这么奇怪。
热咖啡的颜色很暗,在咖啡店落满灰尘的黄铜吊灯下,呈现出墨一般的黑色。Dream心不在焉的搅动着这一杯液体,时不时喝上一口。真正吸引他目光的,是不远处落座的那两个低声谈话的男人。其中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吊带衬衫和蓝色的针织帽,目光精明而谨慎,而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则高大而强壮,虽然几乎已经淡化的看不见,但Dream还是可以一眼看出他的脸上曾经有过很多伤疤。他穿着不合时宜的灰色麻布西装,简直要把“在此密谋”四个大字写在脸上。对Dream来说,Quickity是一个精明的对手,但这不值得他专门去跟踪,他面对的精明的对手很多,况且Quickity目前并不会碍事——真正值得担心的是坐在Quickity旁边的那个男人。许多人都认为Wischlaur不过是个蠢货,不值得被关心——Dream同意他是个蠢货,但也从来不会认为蠢货不值得被小心。重要的不是Wischlaur,而是他背后的那些人。Quickity低估了Wischlaur背后的力量,直觉告诉Dream这股力量绝不简单,对此,Dream需要了解更多。
两人的谈话继续着。虽然他们已经做到尽可能的低声,但Dream可以通过读唇语理解几乎所有内容。他们的谈话包括大选,权力分配和铲除威胁。Dream明白他们所要铲除的威胁是谁,不过那不影响他的计划,他早已想到了这种情况,所以安排了Punz在L‘manburg的郊外待命。这些都不是他感兴趣的。他需要关于Wishlaur的信息,但两人对此只字未提。
一段时间后Quickity和Wischlaur先后站起身。Dream知道密谈结束了,并且对此略微有一些失望。他也要离开了,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但他现在还不能走——作为一个合格的追踪者,Dream知道贸然走动无异于直接告诉对方你在跟踪他,最重要的原则莫过于一定要在目标离开后再离开。现在只需要等待。
“Hi?我可以坐吗?”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该死,又来一个搅局的。尽可能的表现的像一个来喝咖啡的人(尽管整个咖啡店就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来喝咖啡的)。他已经尽可能的坐在咖啡厅的角落了,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——总有人试图坐在你对面的椅子上。一般情况下,他只要喝点咖啡,随口聊几句,所以事情就可以解决了,这没什么可担心的。又能出什么岔子呢?Ouackity正在结账,而Wischlaur正在鬼鬼祟祟的到处张望。现在他不能表现的异常。
Dream抬起头,用礼貌而冷静的语气说:“当然可以。我一会就要离开了。”
对方是一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年龄的男孩。事实上,作为一个半神,Dream的年龄远远超过他外表。80岁?上百岁?他已经不记得了,而这不重要。他永远看起来是一个21岁的男孩。男孩长着一张精致的脸,蓝色的眼睛如同蓝宝石,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,一把看起来过于纤细的弓挂在皮革背带上,有些凌乱的黑色头发垂在额头上,而几乎被头发埋住的是一副白框墨镜。“我叫George。你是……”
他该说什么?平时他可以随便编个名字糊弄过去,但今天晚上不一样。他有一种预感,这个人很重要——而他的直觉从来不会错。
“Dream。我叫Dream。”
“oh,这可是个特别的名字。”男孩皱了皱眉头。“我好像在哪里听过……算了。你是本地人?”
“不是,只是路过罢了。”Dream随意的挥了挥手。“这地方挺有名的不是吗。L‘manburg……很特别的地方。”Quackity依然在慢吞吞的结账。看来他貌似和柜台老板有一些过节,正在和他激烈的说些什么。一般来说,Dream非常善于和别人谈话,他总会掌握谈话的主动权,但似乎今天他的力量消失了。也许是今天他为了方便监视,没有戴面具的缘故?
“我也是路过。我要在这里待上几个月,然后往南走去雨丘附近打猎。我是一个流浪的猎人,你知道,干这一行得一直追着迁徙的兽群。”
“我也算是一个流浪者吧。我一直在几个国家之间窜来窜去,从来不定居……除非有事需要处理。我就是不喜欢停下来。停下来总会带来一堆的麻烦。”
“哦?你是一个…….”
他是一个什么呢?政治家?他从来不屑称自己为政治家。政治家的目的总是为自己谋利,而他不是。雇佣兵?他从来没有听过谁的命令。好吧,他也不清楚自己从事什么职业。
“我也说不清楚。”Dream叹了口气。“我会干我想干的活,有的时候做赏金猎人,有的时候会帮别人打打仗什么之类的。我说过,我一点也不喜欢稳定。这个世道,也没什么是长久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老实说,我也不太清楚我究竟想干什么,其实我一直想要找一个地方,一个海岛之类的地方,没有这么多战争之类的让人疲倦的东西,这样我就可以停下来,好好想想我究竟想干什么。”
“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海岛啊。”一些画面在Dream的眼前晃过。男孩。Mask。绿色的光。翻腾着墨浪的黑海,海中央不存在的阳光明媚的小岛。而画面如同梦境一般的一晃而过,如此熟悉而陌生。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他眼里?
醒来。
男孩有些疑惑。什么?
你快醒了。
你快醒了。
在这一刻,改变发生了。坐在昏暗的咖啡馆里的两个人的命运开始交织起来,如同拧结的藤蔓一般开枝散叶。
世界的高处,绿色丝线所编成的巢穴里,Mask欠了欠身子。注定的命运。他低吟着。注定的轮回。
他再一次露出了微笑。
Wilbur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。乌云正在深远的天空中翻滚,腾跃着,旋转着,溅出大片大片灰色的雨点,让人想起黑色的海浪。Wilbur感觉自己正在凝视一片墨色的海,如此深邃,浩瀚到让他发颤。有的时候,仰望星空和注视深渊是一件事。
Niki的葬礼在灰色的天空下沉默的进行。穿着廉价塑料雨衣的人群打着黑色的伞,伫立在灰色的雨水中,排成一长列,仿佛某只怪异的巨兽正在从它所栖息的深渊里浮上来。悼词空洞的响着,重复着生卒年份一类的废话,他知道那代表不了什么,Niki身上的那些东西如此伟大,以至于任何言语在它们目前都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赝品。人们在对他说一些东西,或许是一些安慰的话,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海水,显得遥远而沉闷,而Wilbur也没有费心去听。自从她死后,世界就在他耳边沉默了。
“节哀,will。她是个好人,人们会记住她的。”是Quackity的声音。
“Niki会在上面看着我们的。”是Fundy的声音。
“她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。”是Puffy的声音。
随后是一个无声而温暖的拥抱。“我们永远都在你身边。我们所有人,无论我们在上面还是在这里。”Wilbur感觉Tommy的金发贴在他沾满雨水的下巴上。“我们永远支持你。Niki,Quackity甚至是Erect都会支持你的。因为我们永远是在一起的”
wilbur睁开眼睛。
Wilbur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。乌云正在深远的天空中翻滚,腾跃着,旋转着,溅出大片大片灰色的雨点,让人想起黑色的海浪。Wilbur感觉自己正在凝视一片墨色的海,浩瀚到让他发颤。有的时候,仰望星空和注视深渊是一件事。
Niki的葬礼在灰色的天空下沉默的进行。穿着廉价塑料雨衣的人群打着黑色的伞,伫立在灰色的雨水中,排成一长列,仿佛某只怪异的巨兽正在从它所栖息的灰色深海里浮上来。悼词空洞的响着,重复着生卒年份一类的废话,他知道那代表不了什么,Niki身上的那些东西如此伟大,以至于任何试图表达的言语在它们面前都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赝品。人们在对他说一些东西,或许是一些安慰的话,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海水,显得遥远而沉闷,而Wilbur也没有费心去听。自从她死后,世界就在他耳边沉默了。
“节哀,will。她是个好人,人们会记住她的。”是Quackity的声音。
“Niki会在上面看着我们的。”是Fundy的声音。
“她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。”是Puffy的声音。
随后是一个无声而温暖的拥抱。“我们永远都在你身边。我们所有人,无论我们在上面还是在这里。”Wilbur感觉Tommy的金发贴在他沾满雨水的下巴上。“我们永远支持你。Niki,Quackity甚至是Erect都会支持你。因为我们永远是在一起的。”
wilbur睁开眼睛。他不清楚自己恍惚了多久,Tommy的余温还留在他湿透了的衣服上,人群已经散去了。他还有事没有完成。wilbur走近那块孤零零的黑色墓碑,靴子踩在灰色的水坑里,激起一圈圈的涟漪。随后,他开口了。
“Niki。是我。你走后……生活变了很多,我几乎已经忘了你在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了。人们总是在失去了某些东西后才会明白那些东西的价值,我认为这话不假。我现在才意识到你对我们,对L’manburg有多重要,你是那个拯救了我的灵魂的人。连我都不清楚我在遇见你,遇见你们之前,我过着什么样浑浑噩噩的生活。你最开始打开了我的灵魂之窗,让光透进来,随后才有Tommy,才有Quackity和Tubbo和Puffy和Fundy。谢谢你为我带来的一切。
你还好么?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,我希望那是一个布满鲜花的地方。总有一天,当我也到达那个地方时,我们可以再次在鲜花间相遇。如果你在这里,你会说,对着一块石头说话真的很傻,这却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,拜托了,只是希望你能听到。我可以用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字眼去赞颂你,但那不是你所愿意的。所以,我只想说,这个世界配不上你。你走了,在那之前,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如此之多美好的东西,多到我们无法承受,无法理解。而我也只能期望你去的地方配得上你纯洁的灵魂,你能找到一群可以配的上你的朋友,在那里过着你应该拥有的生活。这是我的愿望。
还有……我想对你道个歉。抱歉那天我对你发脾气了。我知道这样的抱歉苍白无力,但我还是希望说出来,因为我胸中淤积着如同巨石一般沉重的歉意,我快要窒息了。Niki,如果你在听,接受我的道歉吧,为了我这个卑微的,一败涂地的混蛋,求求你接受吧。如果那天可以重来,我说我保证不会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。我无时无刻不在向上天祈祷,但我还是没有重来的机会。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,白纸黑字,无可动摇。我为自己的混账行为道歉。
Tommy着了魔一样追查凶手的线索,但我已经无所谓了。我不想这么说,但是,我真的没法做到向以前那么好了,无论在那个方面。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消失了,那里现在空荡而虚无,要命的孤独感填充在里面。我明白Tommy和其他人,他们为我分担了很多,不过像你说的那样,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群人了。我TM真的是个混蛋,当你们尽自己所能给予的时候,我却在始终要求更多,总归来说,说这么多事情还是我自己的问题,或许我这样的人就该在醉死在某家酒馆里,没准我化为泥土之后还可以长出鲜花呢。倒了这么多苦水后,我还想说,在我该死的一生里碰到你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。
就说这么多吧。Niki,一路顺风。”
临走前,Wilbur掏出一个粉色的盒子。“这是我代表这个世界回馈给你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礼物。希望你喜欢。”他打开盒子,把里面的花种洒向墓碑周围的土地。当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发生的一切的浩劫结束后,墓碑已经荡然无存,而一粒种子却会在烈焰之间幸存下来,不知多少年后,那些故事已经消逝在时间长河的漩涡中时,这片土地上还是会开满成丛的洛丽玛丝玫瑰。未来依然会有战争,和平依然会如昙花一般绽放,人们不知道花丛为谁而开,只是呼吸着馥郁的花香。或许,世界会如墨色的大海般咆哮,葱郁的树会被疯子烧掉,黝黑的裂缝依旧存在,但为了懂得和不懂得欣赏的人,花香都会留在那里,因为这就是花的世界。
如果让Tommy评选出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年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一年。Niki的葬礼后,大选正式开始了。这本来是他们所期待的——毕竟他们为此策划了很久。但情况远远超出了Tommy的预料。所以当Quackity和那个Wischlaur一起站到台上时,他的下巴都快气歪了。“F**K!这**的完全是作弊!***!卑鄙无耻***!该死!这完全是作弊!B**H!***……”“Tommy!安静点!”“B**H!Quackity你就是个***!还有******!”“Tommy!给我闭嘴!”“但这完全不符合逻辑!这是违法!”“Tommy,我得说,这其实不违反法律。这是L‘manburg选举法中一个该死的漏洞,但我们没办法对他们做任何事情,懂吗?”“F**k you!”“安静点Tommy,我知道你很急,但你先别急,你这样会闹出大乱子的!摄像机在拍我们呢!”
于是晚上,Wilbur和Tommy坐在沙发前,看着电视机屏幕里一个金发男孩对着摄像头破口大骂。“靠,他们居然真的拍到了。”
“不不不,这段切掉!快切掉!”镜头前的男孩大喊着,直到一个穿着黄卫衣和长风衣的棕发少年从后面捂住他的嘴。
“TMD。”Tommy叹息着。“他们后期应该把这段剪掉的。”
“这是直播。”
“该死。我确实不适合上电视。也许另一个世界的我适合吧——难不成中途还会有人叫我去清空洗碗机吗?”
“Tommy,你说我们还能赢得选举吗?”
“哈,你在瞎说什么?我们可是这个国家的建立者啊!难不成我们还能被踢出去不成?”
“我认为有这个可能。”Wilbur低垂这眉头,棕红色的眼睛因为视力疲劳而发红。
“我不认为那些人可以赢得了我们。无论如何——我们的资历都是最老的,而且人们都很相信我们,对吧。”Tommy笑了,但Wilbur在他蓝眼睛的深处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担忧。“L’manburg是一首伟大的乐章。但Will,最重要的是,无论如何,它都是我们的乐章。”
Wilbur也笑了。“我们的乐章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那么小,以至于坐在他旁边的男孩也没有听到。“我的乐章。”
Dream讨厌做梦。他的梦总是混乱而破碎,充满了嘈杂和刺目的光,仿佛在他记忆之海上掠过的海鸟。而他的记忆之海被墨水般沉重的痛苦所染成了黑色。
为此,Dream很早就抛弃了做梦和回忆。拜托了——丢掉那些东西并不会造成什么有害的影响,不是吗?
以梦为名的人从不做梦。这是一个该死的讽刺。
至少他以为不会有什么有害的影响。
大选结束了。结局出乎意料。或者说,出乎Wilbur和Tommy的意料。
“我很荣幸,”Wischlaur高声宣布,“成为L‘manburg这个伟大国度的新总统。”他说的很慢,以便让胜利的宣告尽可能的在空气中停留。台下人头攒动,红石相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动着,仿佛大海上凌凌的波光。这就是他一直所等待的——他与生俱来的权力。从童提时代开始,Wischlaur就明白他和别人不一样。他喜欢健身,喝酒,穿西装和把别人揍的屁滚尿流——这使他的身边总是散发着一种自信,而他知道这种光芒会像灯火之于飞蛾的吸引别人的跟随和崇拜。人类都是崇拜强者的,而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强者的时代。因此,无论他是否拥有力量,他都会表现的像一个强者,这能让他捞到不少好处。他干掉了他的混蛋老爸,因为他无法忍受有一个蠢货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。从那之后,混迹于各大黑帮和雇佣兵组织,“处理”过不少惹麻烦的人,也越过好几次狱,他无比清楚的知道,自己注定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。
所以,当他看到L’manburg的大选将要开始时,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。
那时,他刚刚从DSMP的监狱越狱,身无分文,在L’manburg的地界几乎没有任何势力。Wischlaur明白,他必须要有足够强的势力和影响力才能拥有真正的掌控权,为此,他先要为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附的老板。最开始,他在自己惯常活动的黑市和赌场找起。
Quackity是他的第一个目标——拥有一整支军队将军,赌场的金主和真正的老板。但在观察了一番后,他发现Quackity不是一个好惹的人。他的野心不小,虽然有自己的原则但是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,在这样的人手下很难爬的太高。
随后,他想要寻求的人先找到了他。
Wischlaur从来不相信那些无聊的鬼神之类的东西,就算真的有,他也不会放在眼里,但不得不说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人非常奇怪。那个男人高而瘦,皮肤棕黑,留着山羊胡,穿着一身漆黑的足以融化进黑暗里面的西装,胸口别着一枚金色的徽章,上面印着一个发红的公羊骷髅。
还有,那个男人有一双羊角。
但他可以给Wischlaur权力,而这就够了。
于是他们签订了契约。而现在Wischlaur可以看到,契约已经兑现了,并且非常有效。Wischlaur赢了,就是这么简单。
现在,他正站在总统府最高的讲台上,看着台下庆典广场上挤满的人。乌合之众,只会欢呼和顺从,对Wischlar来说,这就是他希望他们干的唯二的事情。不过那些人不是重点——他正在搜寻2张面孔,他最后的威胁。
他找到了。非常容易——因为其中的一个正在大吼大叫,咒骂着一些我写出来都不一定会过审的字眼,而另外一个则死死的盯着Wischlaur,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,仿佛那些人不过是空气。那是一个愤怒而无力的眼神,瞳孔剧烈的颤抖着,幽怨,疯狂,暗流涌动,把Wilbur的眼眸染成鲜红色。但Wischlaur对此无动于衷,因为对他而言,那是弱者的眼神。哈,失败者,他们只会在被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,用那无助的小眼神盯着你,因为这就是弱者对强者唯一可以做的,这就是游戏的规则。如果Wilbur和他的朋友足够聪明,他应该遵守规则。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残酷的游戏,而最后能赢的人,永远是遵守规则的人。
Wischlaur笑了。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玩笑,他要尽情的嘲弄他的手下败将。
“我所颁布的第一项决定,”他大声说,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上空盘旋,“作为这里的总统!作为这片伟大土地的统治者!”Wischlaur高声喊道,把手臂笔直的指向空中,仿佛一面旗帜。所有人都注视着他,畏惧着他,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力!
“便是移除!”他的声音如此强大,不需要话筒就可以让台下成千上万的人群为之颤动,就如同沉重的铸铁一般坚硬而无可反驳。“他们的居留权!”他用力的打了个手势,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手掌上,除了Wilbur狂乱的目光,那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。你们本来有机会的,他想,如果你把你那孱弱的眼睛移开的话。但Wilbur没有。很遗憾,你们的命运在此注定。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路。没有人。Wischlaur垂下眼睛,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。是时候宣判了。“Wilbursoot,和Tommyinnit。”Wischlaur轻声说。
面具裂开了后,梦就进来了。
那些梦如同打着旋的激流,从裂缝里极速的冲进来,喷吐着泡沫,颜色比他周围的黑暗更加漆黑。什么东西涌现出来,母亲,父亲,妹妹,许多他不记得的人。他们的脸都模糊成一片,极速的变化着,闪现出无数陌生的面孔。他们拉着一个人的手,那个人的全身都模糊无比,但不知道为什么,男孩知道那个人就是他。男孩盯着这些人,带着一种奇怪的陌生感,仿佛他忘记了一些他曾经非常在乎的东西。男孩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积压,并且越积越多,越积越多。他感觉自己要溺水了,只能疯狂的呼救,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随后,他看到了墨海,他的亲人正在沉下去,看到那些人和他们拉着的自己慢慢消失在黑的海水中。溺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男孩几乎分不清楚自己在海面下还是海面上,他意识到,沉入大海的似乎是他自己。
不!他从胸膛的深处发出无声的怒吼,他的家人,他所爱的一切——他想念他们。但随后,他发现自己甚至想不起来他们都是谁,只剩一个淡淡的印象,如同惨烈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隐隐作痛的伤疤。
伤疤。这里最不缺乏的就是伤疤,一层叠着一层,伤疤构成了他的皮肤和灵魂,构成了他的面具,他的另一个自我。除了伤疤,他一无所有。漂浮在这咆哮的墨海之上,他是一个旧日的幽魂,游荡在不属于他世界里,凭借一副虚假的笑容让自己留存于世。但现在男孩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Mask却非常清楚——他总是很清楚。
Mask就是男孩的一切。
然而,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,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Dream醒了。最近他开始做梦,而且不是什么好梦。因此,他在醒来之后,总会努力的那些梦忘掉。今天,当他像以往一样在镜子前面扶正面具的时候,Dream意识到,裂缝扩大了。
黑色的裂缝爬上了笑脸那不存在的眉梢,裂缝的外缘,更加纤细的黑色纹路横穿过整个面具,链接成一条条歪歪扭扭的线,仿佛小孩子拙劣的涂鸦。
他仔细的抚摸着面具光滑的边缘,该工作了。
Dream的工作总是无比繁重。他从来不信任别人,这些的工作只能由他自己完成。即便是他最得力的部下Punz,从他那里能得到的也只有钱和微笑。Dream是一个独行者,他从来不属于任何势力,因为他永远站在自己这边。
现在,他正漫步在白禁卫驻扎地附近的山坡上,泥土和青草散发着香气,初生的蝗虫和螽斯被他惊动,宛若翠绿的水花一般溅开去。转过荒芜的小路,一面长满青苔的矮石墙出现在眼前。这是为了留住山坡上的土,防止塌方而建起的。Dream在石墙附近转了两圈,手指随意的轻轻敲击着石头,随后,他锁定了一块几乎裂成两半的石砖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一小截TNT的纸袋,把一个定时装置装了上去。随后Dream把它塞进石砖的缝隙中,在用碎石和苔藓盖住,直到完全看不出来为止。如果一切顺利,几分钟后那里就会引爆,潮湿的泥土将会堵住一整段山路,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他的目标会途径他的地盘。
突然,他听到了草丛和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。声音非常微弱,但Dream几乎立刻反应过来,附近有人。他直起身,迅速望向声音传来的山坡。仔细听了听,声音没有向他移动,也没有盔甲碰撞所产生的噪声。从声音大小判断,来人应该离他不远,脚步轻盈,身上没有沉重的武器或盔甲,即使有也不过是皮革甲或轻质弓箭之类的,对Dream不构成什么威胁,但如果这个人因为引爆出了什么事情,麻烦可就大了。或许只是过路人。他闪到一边的灌木丛里,紧贴着一颗老树的树皮,绿色的斗篷是完美的伪装,隔着草丛,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来者。
在一切结束之后,Dream时常会想起这一天,这个改变了一切的巧合,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意思吧。那天,当他透过草丛的间隙向外看时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Geogre穿着蓝色的衬衫,白框眼镜依然戴在头上,手里拿着那把纤细的弓。他的脸还是那么精致,眼睛在阳光下映出深蓝色的光。Dream曾经说过他的眼睛看起来像蓝宝石,但他错了。蓝宝石的光芒是死的,冷的,但Geogre的眼睛充满活力,那是一片纯粹的蓝,没有明亮的让他没办法直视,也没有深到需要他小心谨慎的对待,如同一片海洋,不是Dream梦中的那种咆哮的墨海,而是蓝色的,波光粼粼的海洋,或许在那片海洋中,还有一座没有混乱的,可以容身的岛屿。
这时,Dream突然意识到他们所处的位置——白禁卫的营地附近。而Geogre所走向的方向,该死,就是Punz的营地。现在,他们还不能被发现。他该怎么办?他可以把Geogre打晕,带回镇上,然后用自己的能力抹掉这段记忆。但他早在咖啡店里就发现Geogre似乎对他的能力有一种特殊的免疫,这太冒险了。
靠。Dream低声咒骂了一句。Geogre啊Geogre,你可真有添乱的天赋。
Dream迅速的把面具解下来,仔细的用草盖住,随后蹑手蹑脚绕道Geogre右侧的小径上。他犹豫了一秒,沿着小路转了一个弯,出现在George面前。
“hi!George!”Dream熟练的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,“居然碰到你了!”George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惊,但看到Dream突然出现,还是轻轻扬了扬眉毛,露出一个笑容。“啊,是你啊,Dream。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了?”“哈,就是随便瞎逛逛罢了。”Dream走到George身旁,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咱们下山吧,前面的路塌方了。”
“塌方?”
“没错,咱们快点走,没准后面这里还得塌方。应该是一堵挡山体滑坡的墙塌了。”
“我还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可以打的动物呢。这附近的山林里面真的除了蚊子被别的东西了,再这样下去,我得要提前走了。”George翻了个白眼,转身向山下走去。
“这么快?”Dream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,“我也正好要去附近的地方转转了。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,这里开始让我厌倦了。”
“啊?你打算去那里?”
“这么说吧,我不太确定,可能去西南部的沿海地区,也可能去北部山脉,那里找得到活计。”
“好吧。”George略带失望的说。“我要去雨丘。不过没准我们可以同行一段时间,我可以稍微等你几天。我的意思是,我们都是路过这里,对附近的路径不太熟悉,一起走会安全一些,怎么样?”
他该怎么回答?带上这个麻烦制造者?他是Dream,永远的独行客。
拒绝他。
拒绝他!
“好啊!”Dream用尽可能愉悦的语气说。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慌,后悔和兴奋交织的情绪。“我们可以一起走。”
“所以,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?”George伸出一只手。
朋友。这个词Dream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。
Dream没有朋友。
他也不需要朋友。
但他却伸出了手。他们的手握在一起,George的手很温暖,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,让Dream几乎无法习惯。他迷迷糊糊的记得上一次这样的握手还在很久很久以前,那些是他从来不去回想的记忆。
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。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。不过,有的时候,不冲动真的是一件好事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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